第295章 有愧-《有女不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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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,把江寒吓了一跳。待她转头去看,就看见夜幕里飘来一个瘦高的男子,穿着月白色的儒衫,戴着乳白色的玉冠,手里拿着一件淡青色披风。他一边说话一边走,眨眼就迈进了灵堂上。

    是苏淮婴。

    明明告诉管家把苏淮婴劝走,谁知道他却将他放了进来。真不知道该说管家“有胆量”还是“有眼力”了。

    江寒满脑子乱糟糟的,竟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。

    苏淮婴却开了口,他带了责备的语气说:“为什么坐在地上?着凉了怎么办?为什么不吃饭?为什么不许别人照顾你?明明想见我,为什么不见?”

    一连串的问题像一个个的滚木礌石,把江寒困在陷阱里,挣扎不出,逃脱不掉。

    在感情方面,江寒像个背了两层壳的乌龟,羞了、怯了、恼了,都会缩了头,藏在坚硬无比的壳里。所以在一连串的质问下,江寒果断地选择了瑟缩和躲闪。

    虽从地上爬了起来,但江寒没有说话,一个字都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苏淮婴算准了江寒的一举一动,他像个对手一样,勇敢地迎上了江寒。他走到江寒的面前去,将手里的披风自然地披在江寒的身上——这件披风是河间王府的下人们奉王爷之命给苏淮婴送来的,苏淮婴身上还有伤,河间王就是再埋怨儿子“不成器”,也是心疼儿子的。

    江寒最初还挣扎拒绝,耐不住苏淮婴坚持,终还是将披风披在了身上。

    江寒这一生,给苏淮婴的不多,欠苏淮婴的却很多,且每一次都是苏淮婴心甘情愿,好像江寒每欠苏淮婴一点情谊,在苏淮婴看来,就会让他多一分福气。

    可谁都明白,那不是“福”,而是“祸”,是绵绵不尽的罪孽。

    若是没有江寒,苏淮婴安安心心做着他的河间王世子,有爵位,有功名,又因着太子的关系,将来为官作宰只是时间问题。年纪够了,就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,或是公主,或是郡主、县主,或是某一位才华横溢的大家族的小姐。他们举案齐眉,根本没有利用与争斗,没有野外疾行与刀剑随身。过两年,他们儿女绕膝,院子里定然满是欢笑。

    以他的学问和品行,就算不能名垂青史,也必然政绩斐然,受人爱戴。

    七老八十,他在官场上倦了,就找了山清水秀的地方,著书立说,挥毫作画,偶尔也填个小词、唱个小曲。词曲里哝哝的音调,唱得他心情大好,值得饮一壶好酒、下一局好棋。

    可这都是幻想。苏淮婴放弃了一切,把皇恩、爵位、前途、家庭一一抛弃,只为了一个不能给他结果的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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